和一群女生朋友相約出國,都是容易焦慮的人,嘰嘰喳喳反覆討論行程,旅館機票訂妥,路線圖反覆看過,什麼樣的雷都想法子避了,但有些東西躲不掉。翻日曆算天數,始終盤據我心頭害怕排行榜首位的始終只有「那個」──對,就是那個。

出發前一週,其中一人在群組裡丟來訊息,「我來那個了!」頓時歡聲雷動,所有人都瘋狂丟出各種貼圖「恭喜」「狂賀」「放鞭炮」。屬於經期不準那一邊的人大概都知道,那個驚嘆號後面藏的句子是「終於」──非常直截了當的情緒。那個來了。終於。代表妳能以雙腳還踏在陸地上的姿勢,把該流的血流完,該痛的痛完。上飛機那天,妳可以一身清爽,不必騰一個空間放衛生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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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這樣講實在苛刻且言之過早,但作為一個三十一歲的台灣生理女性,子宮對我來說,至始至今,從來就只有麻煩二字而已。

我是屬於頭兩天特別痛的體質,一整天基本上就是毀了,沒別的,只能在廁所跟床鋪中間折返跑,縮在棉被裡哀天哀地。看似悽慘,但其實我也非常不聽話,痛的時候就發誓從今以後會好好對待子宮,一旦結束了就無情無義吃冰熬夜照樣來。套句我媽說的話就是「活該」,完全是個負心之人。

後來使我察覺「這樣下去不行」的,居然不是身體或年紀,而是工作。我要進入一間公司的時間制度裡了,無法像學生時代想軟爛就軟爛,很痛就臭著臉不說話;我再沒有中場休息,可能要維持戰鬥人形整整一天甚至更久。每個月這樣痛,撐得住嗎?這事使我恐懼起來,開始逼自己去看中醫調身體,吃那種裝在透明罐裡的中藥粉,紅色塑膠蓋上印著金色店名,一大罐要幾千塊。我的子宮得利於我的社會危機感,這大概連它自己也想不到吧。

辦公室裡大多女生,加班時整個晚上都混在一起,經期逐漸貼近,有種奇妙的親密感。大家也總為經痛困擾,一次在討論此事時,我那個痛得最厲害的同事,拋下一句相當了不起的話:「真想把子宮拆掉──」猶如牛頓被金蘋果打到。簡直至理名言。如果子宮能像假牙一樣自由拆卸,大概能得諾貝爾獎。

我懷疑我的子宮這輩子有沒有機會發揮它原本降生這世上的功能。有時感到憂慮,又覺得其實真沒那麼重要。但這個社會簡直比我還要關心我的子宮,逐步定下時限,豎起警告,前陣子我家親戚緊急來報,我已經過了生育黃金期(這期限也太短了吧),但我能怎樣,瞬間產子嗎?也只能清淡回一句「喔。」

世界用一種奇怪的方式網羅我,卻又一下讓我落在規則之外。那關心也不過就是一種殘忍。後來發現,無論妳是家庭主婦、藝人、立法委員甚至總統,凡是女人,無論妳在那個位置上認不認真、精不精明,別人永遠最關心的都是妳的子宮。無一倖免。一想到這裡就更想把子宮拆下來,分送給各位熱心人士。真這麼愛,就祝福你們生好生滿,不用還我了。

(中國時報)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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